对我来说,最有意思的是象与形的关系,象是与道相联的最高的东西,是某种不具体的、不确切的同时不是完全能看到的东西,只有形才是具体的,能看见的同时能描述它,它是怎样从“象”到“形”的?正是这样一种思路,创造了文字。《易经》的文字就是“象”,它不是指具体的东西,而是这种过程的运转起作用。《易经》的文字与犹太文字完全不同,为什么《易经》先把64卦看成一个整体,才能说某一个具体的卦?《易经》描述的是宇宙的运动。柏拉图的《费德罗篇》是通过绘画来描述,《易经》并不是说它想说的东西,而是表达在整个运动中,这种运动的形式不是具体的词。还有一个,如能懂《易经》的“象”人是智者,问题是《易经》的文本并不具有一个权威性,能直接表达某种意思。在此意义上,这个文字并不需要一个人的话语。具体来说,就是《易经》的“象”、“系辞”与读者之间的关系。尽管《易经》说了这个话,但读者仍保持自由解释文字的自由性,可以有与文本完全不同的意思。进一步说,《易经》文本本身呈现宇宙的运动过程,文本与读者之间,都有一个自由的解释。在西方文本与读者之间的关系是不同的。读文字的人,有一个感觉,他们象一个贼,从上帝那儿将文字偷来。如列维·斯特劳斯遇到的首领是个偷文字的人,他首先看到其他人在写画,他偷过来画,显示他有一个比别人大的权力。之所以如此,因为文字建立在这样一种观念上:把看不见的东西抓到看得到的东西上。那种语音是由呼吸产生的,呼吸是生命,当一个人死的时候就称为断气(中国话说)。在西方,书籍是神圣的东西,因为它包含了死人的东西。如我现在就讲希腊,也有这样一种情感。目前为止,虽不完全为我们意识到,但这种情感开始于希腊。《易经》不是个人话语,不是一个人说,另一个人使之变为文字。《易经》作为一种结构,在很长一段时间被构造,无论开始与最终,作为结构,是独立于人之外而运转的。我们不必去想作者是谁,这不重要,如果我们理解康德著作,我们自然会想一个问题,康德如何想,为什么这样想,我们就进入康德的生活及呼吸。这样一种作者与读者的关系,是从希腊开始的,文字始终建立在对作者话语的意思的理解上。我们读《易经》,是人类思想的结果。就象我们在其它的书上读到这些东西,如读牛顿的书,知道是讲宇宙运动的事情。这是我的第一个论证。
字母文字的技术的产生过程是一个逐渐过程,很慢。首先,被写的东西是耳朵听到的,尽管在文字中有些东西不是声音的符号,而是帮助人们认识文字,例:希腊房子的绘画,但是仍然是表达房子的声音。指示的是一个人,在读的时候眼睛必须沿着这个方向,相反也是同样的。
公元前1400年时,腓尼基人文字非常重要,从象形文字开始演变到字母文字。它是个航海民族,并因此而造成对世界的影响, 闪米特语言重要的东西是,句子的意思是通过辅音发出的,如ka,“k”是辅音,“a”是元音,文字是建立在声音基础上,因此欧洲对声音很有研究。如ka-ra-o-r,就听到四个音节,每个音节由一个辅音和一个元音构成。正是这样可以通过音节将声音切断,当时腓尼基就使用了一个音节 “ka”等,这叫音节文字,通过音节可产生2000-3000个音节符号,它有两个特点:复杂、精确不会弄错。当然我们必须知道他们的文字系统。 其由小群体掌握了这个系统。因腓尼基人主要是海员、商人,他们到处航行,遇到很多民族,讲不同语言,他们的音节文字都不同,但腓尼基保留了最低限度的文字系统,将ka合为k,阅读时自己判断后面的字母是什么,很不精确但非常简单,最后简约为22个字母,每个孩子都能学,但不能学2000-3000个字母。最后造成一个结果是对世界历史的影响,这在欧洲西方都是很自豪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