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说抑郁已经象感冒一样开始在物质越来越丰富的周围,慢慢弥散开来。和感冒不一样的地方,是它具有极大的隐藏性。
我发了一张抑郁自评量表,好多职场精英每天乐观积极发着正能量的朋友圈的朋友都在中度抑郁甚至更高。抑郁症的终身治愈率不高,但改善率极高,无论是自救还是求救。但是对它的误解太多,知识太少。
来听一位抑郁重症患者非常仔细真实的描述:2013年开始,睡眠越来越差,身体也日益乏力,脑中的大石突然开始疯狂生长、变得越来越重。
每天早上,我都需要与压着我的那块大石全力对抗才能艰难起床,从不迟到的我开始迟到;我无法再维持上班路上读书的习惯,而转为靠着窗户昏睡;下班时我经常需要在上海南站下车歇息一会,因为我开始会晕地铁,坐时间一长就头晕恶心;我变得没有办法工作,整个大脑的回路就如同被堵塞住了一样,那块疯狂生长的大石也压得我有一半的时间只能趴在桌上;每天一进家门,我就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我不想见人,不想接电话,不想与人说话,不想出门,这等简单的事情于我简直苦不堪言,我开始进入如深渊般的社交困境,我的手脚也如同长出了绳索把我彻底捆缚住了。
我开始觉得我的人生彻底无望了四处求医,没想到确诊是抑郁症的躯体表现。药物也让我产生了极大的依赖性,停药了几日,我就感到头晕目眩、呕吐不止,身体时不时有一种过电般的发麻感,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中间还有过一段时间的失眠,脑袋累到分分钟就要炸裂,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夜夜睁着眼到天明,我终于可以理解失眠为何会逼死一个人,幸运的是我的失眠只持续了一个星期。有一阵药物失控,会感觉到脑中好似有一个锤子在咚—咚—咚地一下下砸,同时胸口也开始隐隐作痛。“哐”每砸一下,脑袋疼得就如同要炸裂一般。与此同时,循着后脑疼痛的位置,从脖子到后背一带都痛得如同一块坚硬的铁板,稍稍扭动下脖子,就会感觉筋骨咔咔作响。晚上躺上床,只能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尽力找到不舒服中相对最舒服的姿势,只盼能尽快睡着,安睡一夜之后一切又能恢复如常。
有一个周日,我想着已连续吃了四天的止痛药,这东西对身体伤害太大,今日即便痛死也不能再吃。夜幕渐渐降临,疼痛感再度如狂风暴雨一样袭来,我蜷缩在沙发里,不知道该拿自己如何是好。
在昏惨惨的房间里,慢慢的,所有痛苦的前尘往事都从心底里翻涌出来,关于家庭的,关于情感的,关于身体的,关于事业的,凡是所有经历过的苦痛都从角角落落里跳出来,在我的脑海中翻腾。
我回顾了自己没什么价值的过往,看着我无比痛苦的现在,又想了想未知的未来,好像看不到任何光亮。我的人生就此被困住了,身体坍塌,没有幸福,就如同张爱玲所写的,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我脑中曾闪过一个念头,要不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一无是处。
一年多前抑郁症最为严重时,我曾在朋友圈写自己的症状,之后被一个朋友拉黑,我问她拉黑的原因,她说我的朋友圈没有一点正能量,本来上班就挺崩溃的,谁不想找点乐子。我也不想自己是一个浑身负能量的人,只是病已至此,体内哪还有一点可以散发正能量的小太阳。
我只是想能不能在我生理和心理全线崩溃、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溺毙的时候,会有人如救命稻草一样,打电话给我,说“喂,你怎么样了,我陪你去医院吧。”或者敲开我家房门,说:“嘿,你还活着吗,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我其实是在用我的方式呼救。但我发出的朋友圈下面,“加油”、“挺住”、“保重”、“你可以的”这些非常善意励志对当时的我毫无作用的话。
忧郁症其实是一种压力调适不良症,人遇到压力,内分泌系统会释放出一群叫做葡萄糖类固醇的荷尔蒙,或叫压力荷尔蒙,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皮质醇。科学家相信,皮质醇分泌量高会干扰血清素或去甲肾上腺素的平衡和分泌。我们或者我们身边都有可能有人会患上抑郁症,由轻到重。抑郁不是一种心情,是一种疾病。既然是疾病,就需要关心陪伴和治疗,也有可能治不好。
上海心潮心理咨询中心 心理咨询师 选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