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可能害怕我们对自己的看法——我们心里所有那些我们还不理解的东西。如果我认为你可能觉得我这人很闷,比如,那会让我感到害怕,因为我还没质疑那念头。所以,不是他人让我害怕,是我让我害怕。在我自己调查那恐惧之前,令我害怕是我的任务。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糕的情况,是我认为你对我的看法正是我对我的看法。所以,说来说去都是我和我自己的看法。
所有的恐惧都像这样,不多不少,它由相信你的想法引起,它永远是一个将来的故事。如果你有意想要体验恐惧,定个计划吧。当你质疑了你的思想,你不可能再
有恐惧,只有当心把过去的故事投射到将来时,你才可能感到恐惧。让我们能够投射将来的,是过去的故事。如果我们不执着于过去的故事,我们的将来那么灿烂、那么自由,我们都懒得去投射时间。我们注意到我们已经活在将来,它一直就是现在。
几年前的一天,我无意中走上了一条私家车道,就在我注意到这路没出口时,几只大狗咆哮着向我冲来。我的念头是,“不知它们此刻会不会咬我”。我无法投射它们会,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它们冲到我面前,咆哮着,露出它们的牙齿,然后它们不叫了,开始在我身上嗅来嗅去。我等着、看着,我注意到,到目前为止,生活依然非常美妙。后来,它们护送我回到车道的进口,它们很高兴,我也很高兴…那是次非常愉快的团聚。
“但,凯蒂”,有人可能会说,“恐惧不是生理的吗?它不是应急反应的必要因素吗?我可以理解不怕一只正在咆哮的狗,但假如你在一架就要坠落的飞机上呢,你不会感到十分恐惧吗?”我的回答是:“当你看到一条绳子横在你前面的路上时,你的身体会产生应急反应吗?绝对不会——那简直疯了。只有当你想象那绳子是条蛇时,你的心才开始狂跳。是你的念头吓得你产生了应急反应——不是现实。”当然,我无法知道在一个假设的情况下,我会怎么想或有什么感觉,我只能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害怕过了,而我曾遇到过一些非常有趣的情况。
当你质疑了你的念头,你自然活得无所畏惧。人们问我,那样的活法,今天看起来是什么样的?有时,我会讲我外孙女玛莉出生时的故事。罗克珊开始生时,我们都在产房——我、斯蒂芬、我女婿史考特和史考特的父母。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胎儿突然卡在了产道里,她开始缩回子宫,她的心跳出现异常。那家医院很小,那天晚上,在凌晨3点,医院里人手不够。主治医师没有合格的助手,房间里弥漫着恐慌。他决定要做剖腹产,粗率地让我们离开,就将罗克珊推进手术室。罗克珊在尖叫,没人愿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她和她的婴儿都遇到了严重麻烦。接着尖叫停止了,我们能听到大厅那头愤怒或惊慌的指令。一名急救室的助手跑向我,要我打一个号码,叫那接电话的人马上到医院来,然后没做任何解释,就又匆匆跑掉了。打完电话,我走向史考特的父母。他们看见我,说:“凯蒂,你愿和我们一起祈祷吗?”那问题让我惊讶,我不知道要祈祷什么。看着他们热切、疲惫、充满恐惧的眼睛,我想,我不需要请求任何东西,我要老天要的。当然,我加入了他们,他们拉着我的手,闭上眼睛开始祷告。我和他们站在一起,爱着他们,明白想要某个特定结果有可能会多么痛苦。
整个事件中,我内心没有任何抗拒和恐惧。对我而言,现实就是老天,我永远可以信任这点,我不必猜测老天的意愿。不管发生什么、无论我的小孩和外孙女是生是死,都是老天的意愿,因此也是我的意愿。所以,我的祷告已被回应。我全心全意地爱着罗克珊,为救她,我非常乐意献出我的生命。但那没被需要,剖腹产碰巧很顺利,罗克珊和玛莉,母女平安。
另一种情况是,如果我相信了这样的念头:“对罗克珊,活着比死了更好”,“我的外孙女应该出生”,或“那医生应该准备得更充分些”,我会很生气;我可能会闯入急救室,给医生护士造成更多的困难;我可能会感到愤怒、沮丧和恐惧;我可能会祈祷(那种企图操控不可被操控之事的祈祷)。这些是当我们相信我们的想法时,有可能产生的几种反应,是与现实对抗时通常出现的情况,它不仅不理智,还是无望并十分痛苦的。但当你质疑了你的思想,念头流进流出,不会引起任何压力,因为你并不相信它们,并且你立刻意识到,它们的相反面可能同样真实。在那内心的宁静里,现实让你看到,根本就没有问题,只有解决方案。你毫不怀疑地坚信,无论发生什么,那都应该发生。如果我失去我的外孙女或我女儿,我失去的原本就不属于我。那是件好事,要不然,老天就是个虐待狂,可那不是我的体验。
我不指挥老天,我不假定我知道对我或我爱的人,生或死哪个更好,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只知道老天是一切,老天是仁慈的。这是我的故事,我坚持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