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提及自己的先生,李老师的眼神中却显出一丝矛盾——
“他好像从来都不太当回事儿,也不知道是粗心还是怎么回事,给他说自己的担心和不舒服,他总说‘嗨,这算什么呀’。有时候我也很生气,觉得他对我的感受表现得相当冷淡,但你说他不当回事吧,每次去广州检查,他都陪着去。那时候交通不方便,仅单程就得四五个小时。我好忘事,吃药都是他提醒;在他的日记里,我每一次入院、出院都有详实的记录——这,他又是很细心的。”
李老师的先生、军人出身的黄家骏则有自己的说法:“我们都是当兵出身,从一开始就没想到这病有什么大不了的,从来没想过瞒着她本人。这种病既要重视又要藐视,不能被它吓倒。刚得病后有一阵子我们都很紧张,紧张会复发,越紧张就越不能顺着她说。那一阵子,她总是说这里又疼了,那里又疼了,还时不时计算自己的存活期,那我就只有把话题给她岔开去,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现在好了,她已经彻底忘了这些问题。”
“计算存活期”这个细节让记者心里“咯噔”一下,癌症患者和家属对生的留恋、死的抗争尽在不言中,记者甚至能够感受到当年那种窒人的紧张。不同的是,李老师至今仍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孤独地承受,黄先生则始终要装出那些担心全是无所谓的无畏姿态。 “心理治疗最重要”
怕什么就来什么。1995年,李钟瑜觉得腰腿疼,进行ECT检查后医生得出结论:癌症骨转移。李老师记得自己当时不由自主地追问了一句:“是真的吗?”医生说:“白纸黑字,那还有假?”这时候的李钟瑜反而相当平静:你得了病,把脑袋往墙上撞又有什么用?若割伤了手指,哭也止不了血,要面对现实,采取治疗措施才行。人早晚得死一回,我要晚死,与癌魔拚个死活。
谈起自己的抗癌心得,李钟瑜说:“抗癌一定要综合治疗,其中心理治疗最重要。这种病真正病死的微乎其微,大部分人是吓死的,还有一部分人是给治死的。吓死的无需多说,一得上癌症就觉得是不治之症,像收到了死亡通知单一样,心理负担太重,免疫力急速下降;治死的则属于病急乱投医,再加上遇上无良‘大夫’,用药不当,副作用太大。由于各种原因,也许是环境污染加重,现在得这种病的人越来越多。有良好的心态是最重要的——心理可以治病也可以致病,不要太紧张,就把它当作一场重感冒最好。”
在接受医院治疗的同时,李钟瑜加紧练习郭林新气功。一年之后,奇迹发生了,再次检查,李钟瑜各项指标恢复正常,骨转移消失了。
放下自己的重担去帮助别人
在采访的过程中,李老师不止一次地提到“郭林新气功”。前些年,由于“伪气功”的盛行,以至于人们对气功本身也多了一层歧视和疑惑,然而,那些真正有生命力的健身气功却成为许多人的精神支柱和强身法宝。郭林新气功属国家体育总局评审后向社会推荐的11种健身气功之一。
李老师最初接触到这个新气功是在1991年,是在原教育局副局长凌刚的热心推荐下开始学习的。学了新气功后,李老师的心态发生了进一步的转变。
“从2000年到现在,李老师的病情基本稳定,这段时期她比较多地参与公益活动。”李老师的先生说,“李老师是江门市学习郭林新气功比较早的学员。经常有人打电话或找上门来咨询抗癌心得,我们是来者不拒。她每天早上都到东湖公园练功,约有一半的时间都用在教别人上。”李老师的家人对她的这个变化极为支持:“她把心思用在这上面好。她不再考虑自己,开始考虑别人,不再成天琢磨自己能活多久,在给别人做解释的时候,无形中自己的负担就放下了。”
“我们这个弱势群体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关心和帮助。我就知道这点儿知识,又有什么理由不向大家传递呢?”李钟瑜由衷地说。
李钟瑜拿出了一个练习郭林新气功的登记本。从1991年到现在,280多人的名字写在上面,还有一些来自美国、加拿大和我国香港、澳门地区。这些人当中现在只有少部分人告别人生舞台,有超过五分之四的病友在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快乐而顽强地生活在我们周围。
“癌症不是不治之症,自己战胜自己最重要。”与李钟瑜相濡以沫50载的黄家骏先生意味深长地总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