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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今天的话题: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女孩坐在我的面前,看得出来她有些怯生,坐在沙发上时身体总在左右摆动,因为她会时尔把整半个身子躲在妈妈后面,看来她还不适应与我这个陌生人直视。女孩的父母亲有些忧郁,脸上显得很凝重。他们是慕名专门为了这个女儿的事来找我的,在一开始的陈述中,我是能听出父亲对这个女孩的一些不满和失望的。父母介绍了孩子的问题主要是在学校学习态度及与老师的关系,同时对孩子在家里的学习状态也不甚满意。在他们的口中,在我面前的小女孩活脱就是一个濒临厌学的孩子。我当然知道所有的厌倦都是关联着不良体验和经历的。所以相比孩子的学校表现和学习状态来说,我更关切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八岁的女孩成为大人眼中的不爱学习的小孩的。说到这里我得先来说说这对父母带孩子来的背景吧,这次激活他们来找我是因为女孩的母亲听了我上周一中午的广播节目,他们全家是我广播节目的老听众了,我每周一中午十二点档都会在调频899的一档节目中即时接听听众的热线并给予解答。
上周一节目中接到同样是一个母亲的来电,说她读初一的孩子在宝山区的一所中学读书期间屡次遭遇老师的肢体暴力和语言侮辱,母亲和孩子一样的伤心,却无奈于现实的改变。所以想在广播中咨询如何帮助孩子克服已经出现的学习障碍。广播一经播出,引发许多听众的热议,都觉得不可思议于我们上海这么一个文明之地怎么还能出现这种老师和如此错误的教学现象。今天来访的小女孩的母亲当时就在收听这档节目,一下子就激起了她带孩子来求助的勇气。因为她的孩子也面临着同样的境遇。一所在浦东的重点小学也出现了这样的老师,而今天的小女孩遭遇到了让她对学习和学校产生恐惧情绪的情境。
小女孩的班主任曾经当着全体学生家长的面说她会放弃一些不听话的孩子,而事后,小女孩的母亲知道了这个面临被放弃的对象指的就是她的女儿。在一次女孩的外婆接小女孩放学的时候,同样是这个班主任,把外婆叫到办公室,当着许多老师的面对外婆说“你家这女孩已经无药可救了”。是什么让班主任对我面前这个羞涩的八岁女孩表示要放弃并觉得无药可救了呢。女孩的爸爸说了这么一个故事,“有一次上课时,孩子因为传纸条被其他同学举报,于是班主任就让小女孩回去写了不少于二百字的检讨,第二天班主任发现写的字数不够,就觉得女孩的认错态度不认真,于是再次要求回去完成三百字的检讨。当孩子再次把检讨交给老师时,老师竟然提出让她在全班同学面前朗读检讨,小女孩当时害羞而紧张,当朗读完后,老师觉得声音又太低了,让她再读一遍。当第二遍读好后,老师觉得还不过瘾,出人意料的提出让小女孩回去把检讨按班级同学人数抄写四十七份,所有的同学都要有一份她的检讨。班主任这个令人崩溃的要求最终还被满足和完成了。”
顾歌在听了这个故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班主任一定是个有严重心理扭曲的人,这样的人做老师让孩子该多遭罪啊。这样的故事并不是结局,这个弱小懵懂的八岁女孩不知怎么得罪了这四十多岁的班主任了,每当孩子在课堂回答不出问题时,就被罚站,而且一站就是整堂课站到底。不仅如此,班主任还剥夺这个女孩参加学校其他团体活动的权利。貌似彻底要让这个小女孩丢尽自尊和脱离团体,以达到这个班主任所说的放弃目的吗?我看着坐在我面前的这一家子,父亲是IT理工男,言语中透尽的是厚道和朴实,在他谈话中充斥着“所有的问题先从自身找原因”的人生哲学。而这位母亲呢,说到伤心处就是不住的抹眼泪,这位带着两个孩子的全职太太成了这个班主任当面指责的“屡教不改”的顽固分子。看到了这些,他们的被动、压抑和无奈感,我也就可以理解的了。他们在此之前并没有为孩子做到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在孩子遭受到远超出教学内容的额外惩罚时他们没有第一时间为孩子站出来说“不”。在面对一个明显病态的老师时,他们没有及时制止和向学校反映。一味的迎合和顺众指向孩子的错误行为,好像是为了孩子的好,其实是对孩子伤害的加码。对错误的回避和退缩无异于与错误是一种合谋。在这种伤害的不断持续下,才是导致孩子学习恐惧、厌学,甚至更严重心理问题的根本原因。
顾歌认为,没有天生厌学的孩子,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天生的沉默,只有不愿理解和倾听的亲情。曾经有一个高一休学的孩子问了我两个问题:我不知道我学习是为了什么,我更不知道到学校学习到底能获得什么。面对这么简单的问题,我相信许多人一定一时语塞,然后会勉强说出自己都不太会信的话。学习是为了有个好工作和收入吗,但有好工作和收入的人一定就会挺拥有自尊和幸福吗?学校学习可以获得学习气氛和伙伴关系,但仅用刻板和压制作为背书的教育气氛真的让能人学习自由思考吗,用检举和歧视作为治学手段的教育模式能让孩子的心灵之翅受损还是舒展呢。
今天一早的电视新闻里报道教育部门正联合多方力量加大校园暴力的惩治力度,顾歌真的希望这不仅仅是一场运动式的风头,来有力去无踪。更不希望这仅仅是针对孩子之间的,而应该更多管束一下不合规范和有违师德标准的人民教师。一颗屎,坏了一锅汤,现在提到老师让人自然能竖起大姆指的现象真的很少见了。每年的教师节搞得再隆重也只是苍白的装饰和尴尬的掩饰。
但不能否认的是,好老师真的比比皆是,但他们一露出尊贵的头颅却又随即被掩没在了繁重的教研、竞聘和从政之路上。老师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曾经有一位优秀的中学老师在我的咨询室里歇斯底里的怒吼发作了整整半小时,为的就是他自身遭受的人际困惑和职业瓶颈。我就拉着他的手看着他,鼓励他放松的表达,尽情的宣泄出来吧。因为离开这里,没有人能接受他的眼泪和倾诉了。但是这样能找个心理专家聊聊的老师太少了,学校提供的心理支持太匮乏了。但这样充斥着各种压力的老师却又太多太多了。
我们机构曾经与一家中学进行师生心理评估显示,有百分之三十的老师存在各种神经官能症症状,其中焦虑和神经衰弱是最为突出的,甚至个别老师还有更为严重的心理障碍。可以想象这些老师在面对思想活跃多变和处于成长中的学生,状态还要控制得好,那得付出多大的心能。上周我还接待了一个重点中学的老师,她是带着自己的女儿来求助的,本应读高中的女儿已经休学一年多了,孩子一路的优秀曾经可是她作为教师家长的最大安慰了。而今,我很难想象,当这位老师看着自己的学生每日进出校门时,再面对天天沉浸于游戏电视中的女儿时,她内心会承受怎样的不安和痛苦。但谁会来关注她的这些心理,她的痛苦情绪得不到疏解又怎么可能不在工作中溢出。
所以,一切社会问题都是人为的,一切孩子问题都是大人的问题!今天我们不能针对问题现象而作出反馈,那么这些问题中的受伤者也会让这些问题持续再现在他人生某个阶段的其他人身上。中国的教育如果是在问题中堆砌出来的,我们可能还藉此理由为挫折出真知。但如果教育是任由问题一再重复再现,那我们有何颜面说我们是教育兴邦的文明强国,师道自此不存矣。
顾歌面对那个坐在我面前的女孩和她的父母缓缓地说道,放心吧,我非常愿意成为你们孩子的朋友和你们全家的心理顾问,我们会一起面对这一切的。当送走他们时,我平复了一下我的心情,看着桌上我孩子的照片,心中的希望之光就更加炽烈了。每个孩子都应该获得超越成绩的尊重,因为自尊比成就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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