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3月3日周二。今天我和我们交大的胡梅雄学长进行了交接棒,拜托他能在我暂时不在的时候衔接武汉心理援助的工作。
很多外地的志愿者会吃不消这样的网络援助。为了避免病毒传染,武汉本地的志愿者也是采用远程的微信等网络工具对武汉市民进行援助。
今天的邓歌和我说个好消息,已经有上海市的一家基金会愿意对武汉的困难家庭进行援助。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这时只要有社会力量愿意加入进来,对于现在的武汉市民就是好事。我反而担心这些志愿者,她们也需要生活,每天拼了命的花自己的钱,花自己的时间,为武汉市民提供援助,没有补助支持,他们能坚持多久。
邓歌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把所有志愿者聚集到一个群里,方便沟通,加上我拉进群里的胡梅雄和熊美玲一共是12人。这是我第一次审视这个万能的团队。原来,这个团队不到9人,其中还包含刚刚加进来的外地的志愿者。
最近两天,环球时报和人民日报的记者对于武汉本地邓歌这支团队进行了采访。我很欣慰这次的远程心理援助也能够通过媒体让更多的人知道。原计划减轻志愿者负担,把自杀干预转介的计划,在志愿者试打了官方的心理热线后,终于落下了帷幕。一方面你想象不到热线是共享的,心理援助可能是当中的一个分机号,打进去不是很容易,另一方面,提及自杀干预的问题,热线人员说,她们也需要转介,其三,到底是不是24小时一直在线的心理援助热线,还有待商榷,有的热线直言,一周中固定有三天是24小时。
在一番内部讨论时,我们发现再次为自己的团队自豪和担忧。这不是一个说大话的时刻,我们无时无刻不为这次心理援助的供给不足而担忧。在个案难度上,在求助者的要求及时性上,在重症患者的心理需求上,志愿者一边受到创伤,一边继续努力,一边完成团队内部督导。难度系数大的个案,转介不出去,没钱,没名,只有真诚的付出时间和耐心,这样的案子,很难转出去。
有一例很严重的病患,37岁,男,约初中的时候确诊自闭症,后经治疗可正常生活,现在感染新冠病毒,2月14号开始在火神山治疗。现在不能离开氧气,在吸氧的情况下可以正常微信聊天与人沟通。情绪悲观,有求生欲。
武汉本地的一名心理咨询师已经进入我们上海外服心理援助中心进行疫情期间心理援助的统一管理。这个个案就是我们武汉本地的心理咨询师正在维护的个案,咨询师想转介出来,因为求助者已经好不容易和这个咨询师建立了信任关系,求助者排斥其他咨询师的介入。导致,志愿者胡梅雄老师只能和这个咨询师组成一个组,不断的给予武汉本地心理咨询师支持,让这个心理援助进行下去。
今天这个日志,我从3月4日,写到3月5日,因为最近的内部督导的量加大了。志愿者是随时疏导,随时反馈问题。我们对于心理咨询师和爱心人士组成的志愿者有不同格式的工作汇报,心理咨询师用的是心灵花园心理咨询公司黄博士改良的咨询报告格式,其中把琐碎部分去掉,方便给一线心理咨询师使用。志愿者因为会涉及和一些患者和医生的沟通,我们希望这些沟通能够实现咨询师无法供给的心理支持,因此,在格式上我们提供了一些流程的支持。
最近,我的家人问我,这个援助,我花这么大心力,图什么?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我只知道湖北很重要,武汉很重要。就像一个家庭的成员一样,少了谁,也不行。
在这次武汉心理援助中,我和上海的志愿者团队,我们失去了安逸、休息,陪伴家人的天伦之乐。但我们的心脏和武汉同胞一起有节奏的跳动着,我们感觉我们一起在努力地改变着什么。
只有在一线奋斗着,且在后方城市里工作的,能够看得到国内外情况的人,才知道,在中国,政府和民间救援力量在一起,这个国,有多强。瑕不掩玉,那么多的瑕,终究不能掩盖我们中国这块好玉。我和我身后的心理咨询师团队,我们会把心理科普的旗帜坚实的插在武汉市民的心里,这杆旗帜上就写着:我们在一起!
向一线工作者致敬
2020年3月3日 崔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