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先生:放大理性的光芒,非理性的阴霾会被冲淡。我们无法用主动蛮干的方式去除黑暗。那我们该怎么办?就像在黑暗中通过点灯、燃烧蜡烛带来光明。我通过点燃理性,感受其光芒,就会发现,黑暗正离你远去。
光芒、灯、燃烧、蜡烛、点燃、光明……,这些“热能量”的词在抑郁症的语言体系中出现,这是足够令人惊喜的,抑郁就象久不见光的房子,当凿开密不透气的房间的那一刻,所有的黑暗中的阴魂都会随之而去。但我们需要的是这个空间重新按上门窗及拥有随心所欲开启的能力。
我爸妈有时候因为我而比较累心,我理解他们有时候磕磕碰碰,相互冲突,我觉得非常心疼。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因为喝不喝可乐、吃不吃药啊这些琐事,跟我妈妈越来越疏远,因为我妈妈不让我喝可口可乐……
我妈心脏不太好,昨天晚上的时候疼。那个时候我觉得爸妈也老了,我得面对这个问题。心脏一直不好会导致脑溢血,导致很多问题,血压也一直很高。这时我心中的想法原来是那种害怕呀什么的,爸妈走了我怎么办,但是,想完之后会感到羞愧,我还没为父母做些什么,总想到自己,我也会这么想,但是妈妈她那边也让我会考虑这个问题。
咨询师:你能这样想就非常好,想法是行动的前提条件。你开始关注他们了,开始有责任感了,这也是健康的体现,不过不用太担心,等他们完全老了,你肯定更强大了。
当来访者自身更有能量以后,他关注的世界就不再局限于自身,而是视野变得更广阔。G先生现在能够更关注身边的人和事,并想要照顾身边的人,这是希望让自己的能量在满足自身后也施泽于他人。但G先生的语言中流露出的对母亲身体的担心,甚至延伸到对父母死亡的害怕,从根本上来说,不是针对父母的担心,而是针对自己处境的不安,其落实在“走了之后我怎么办”,这也说明Z先生内在的能量还不能支撑其独立于世的自信感。
G先生:我怕我妈,那是我小的时候她常说“啊,照顾你太费劲了,养一个孩子太累了”。有时候,造成阻碍的其实就是我焦虑吧。现在我不那么怕了。
咨询师:你是说你开始不再因为妈妈在你小时候的一句抱怨而害怕了?
G先生:我发现妈妈说的是必然的,既然是必然,我们为什么还要拒绝呢?我是让妈妈挺费劲的,照顾到现在。这是现实啊,我干嘛还害怕啊。连自责都少了。因为我觉得以后为什么做些什么弥补的吧。我感觉我能做到一些事时,或者大脑中不会出现胡思乱想时,就会感觉好一些。但有时情绪起伏时并没有去多想,只沉浸在这个情绪中了。
咨询师:人的情绪是这样的,一方面情绪是呈曲线运动,上下起伏;另一方面呢总有有着它内在的活动规律,而且每个人的规律都是有些个性化的。但总体上,人类的情绪情感规律又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受到赞美就快乐,受到批评就难过。我们学会自控就得从人类共情的情绪和自身个性的情绪两方面去把握。再一方面,情绪也是我们的一种社交沟通工具,不舒服了,用痛苦的情绪告诉对方,避免了语言表达的误差。最后呢,情绪还是一种自我保护,就是心理防御,心理防御其实就是我们面对不同生活场景或刺激的应对态度。你每天碰到的东西、你看到的书是不一样的,它或多或少都会影响你的情绪感受,我们会用什么样的姿态来维护自己的情感,不受损害,我们用的维护的方法就是防御。比如拿你已经越来越少的抑郁情绪来说,其实是来自于你大脑展开思维的时候有一股否定的力量,从对过去到未来,否定成了一种抑郁者的核心价值观。
G先生:你说得没错。
父母在孩子幼年时随意的一句抱怨,其核心动机可能来自于孩子外的其他人或事,但其指向性却是针对孩子,这在在孩子幼小的心灵种上了一颗“多余者”的阴影。在G的对话中,他认同了妈妈的话,“妈妈说的是必然的,必然为何要拒绝……。”虽然G已经学会把目光转向了未来,在意识层面增加了一层自我正面强化机制。但从核心来说,他并未完全摆脱那层幼年的阴影。
人类来断进化的动力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样的“质”让这群动物可以主宰这个世界。咨询师非基督或天主教徒,并不认为这是神的旨意。而是“人”除了可以忽略不记的“体力”外,更是有一种无形的“能量”在催促着人类前行,弗洛伊德认为是欲望,而咨询师认为是毅力。因为欲望是任何动物都具备的,人类没有优势可言。欲望是可以产生追逐的动力,但却不是在欲望渐退或消失时重新唤醒自己的动力,因为我们还要面对“死亡本能”――人在欲望消失时就会向往死亡――自杀或放弃改变。所以唯有毅力,才是人类有别于其他动物最关键的“质”。这个“质”唤醒了被“死本能”笼罩的人们重拾欲望、重新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