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孩子,在地上爬来爬去,好奇地东望望西望望,看到地上有一个东西,专注凝视一会儿,便伸手去拿,抓在手里把玩一下,接着就把这东西往嘴巴里塞。
我们常常看到父母长辈急忙冲到孩子面前,把孩子正要吞下去的东西掏出来,一面大声教训:“这东西怎么能吃啊!”幼儿还没有能力分辨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他把一个东西塞进口里,正是为了要用味觉检验这东西能不能吃?吃起来是什么味道?好吃,还是不好吃。
我们每个人都可能经验过“神农尝百草”的阶段,用口腔味觉去认知外在的世界,在近代科学的心理分析领域有人称为“口腔期”。
口腔——主要是舌头,舌头上的味蕾,两颊内壁,舌根到喉咙,包括牙龈、牙齿,这一个区域的组织,有复杂的味觉反应能力。
口腔是与咀嚼食物有关的器官,人类靠食物生存,因此在口腔里就储存着丰富惊人的味觉记忆。
了解自己的生理需要,了解自己的心理渴望,也许就从自己身体的行为开始,孟子说“返身而诚”,回到自己的身体是一切知识探索的开始。
嚼口腔,吸吮手指都只是容易观察到的口腔活动。不容易观察到的可能是潜藏在口腔活动背后的心理渴望。
也许我们还不习惯分析潜意识,也许我们还不习惯解析自己的行为。儒家“止于至善”的观念使我们害怕自己的不完美。孟子的“人之异于禽兽,几希”,总是在分别“人”与“动物”的不同,用来彰显“人”的存在价值。
然而现代的人类行为学也许希望更真实地面对“人”的内在还存留多少“动物”的惯性。动物表达“爱”的时候往往用口鼻,母猫用口鼻触碰小猫,用口腔衔着小猫,有时张开大嘴,好像要咬,但不是咬,是“衔”,是“含”,是用口腔表达动物母性的“呵护”,“呵”这个字是跟“口”有关的。
心理学上有时会谈论与口腔有关的个案,例如,人在精神沮丧时常常会不断吃东西。失恋的痛苦,失业的焦虑,现实的挫折失败,会转移成不断用“吃”来填补精神上的失落感,因此心灵上空虚焦虑不会使人变瘦,往往反而因为不断吃东西而变胖。
“吃”只是口腔活动的本能,口腔的蠕动牵连着原始动物性本能的生存记忆,因此会不断反复以不同的形式出现,观察口腔的诸多行为,也就可能触碰到人类潜意识许多心理层面的反应。
本文推荐者曾接受顾歌心理咨询督导,在心理咨询领域有独特见解,其发布文章的观点为个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