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剩下一个知心好友:肯·雪伍德——一位皇家海军登陆舰舰长,也是功勋卓著的二战老兵。1994年,即使不停遭受德国军队的枪林弹雨,他和他的船员们还是坚守住了沙莱诺海滩。那一年联军先头部队北上,沿着意大利的沿海公路撤退,途中他受了伤。战后,他又在牛津剑桥联队“飞马队(Pegasus)”效力时收获了巨大荣誉——所在球队在非职业联赛上两次力压群雄,赢得英格兰足球协会的国家杯。作为英格兰知名的独立学校之一的教师和舍监,他还是一个能够启迪他人的同事,也常常提出明智建议为几届校友解决生活中的问题。(这在英格兰就叫做“老男孩”。)
肯总是不乏拜访者,因为他就是一个天生的智者,似乎总能放下身段,慷慨又富有同情心。他的正直和与生俱来的儒雅个性恰恰能够说明为什么二战后的每一年,他的战友们都会聚到一起,来南海岸拜访他,还带他去吃午餐。现在,他的战友也只剩下一个——他的副指挥官少尉。
在我的记忆里,肯和我是二战后唯一两个任职于该学校的退伍军人,因此我们也成为朋友,一直非常亲近。我们每隔几周就聊聊天,现在想想,我就是把他当成倾诉对象,说说我最近对于“生命的意义”的感悟——特别是经过了这些年,到现在我们的关系愈发“亲密”。1960年我在美国,他在苏塞克斯(Sussex),尽管相隔两地,尽管时间流逝,我们仍旧一直在精神上支持着对方,因为我们带给对方的是不同,却又能够扶持对方的观点……比如谈到我们如何“看待”人类价值,以及我们各自对变老这一事实的态度。
肯总是接受他生命的进程。无论发生在过去还是未来,他从不质疑这一进程,而是任其发展下去,类似“充实过完一天,就算完成任务”的态度。这包含了一种自然的智慧:一种建立在以不断认识“对”与“错”基础上的“常识性”方式,以及宣称并支持自己道德立场时的无惧态度。
本文推荐者曾接受顾歌心理咨询督导,在心理咨询领域有独特见解,其发布文章的观点为个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