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治疗是治疗中较常用的一种方法,因为绘画治疗有它的独特之处。我们的语言都是通过转换之后而表达出来,绘画可不自觉的就把心里想的东西表达在画面上,同时不受到记忆的禁锢。且看心理咨询师详细分析绘画艺术治疗的独特性。
(一)艺术是一个要求全身心卷入的过程,要验证这一点,可以追溯到远古的希腊文明,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等思想的巨匠都有过相关的论述。艺术教育家杜威(Dewey)也曾经写过一本专著《艺术作为经验》(Art as Experience)来阐述艺术过程与身、心、灵的关系。有过创作体验的人都不会否认艺术具有卷入整个身、心、灵的能力。这种能力是人类具有的为数不多的活动之一。圣·弗兰西斯曾说过:“仅仅使用双手工作的人,是一个劳动者;使用双手和大脑的人是一个工匠;只有使用双手、大脑和心灵的人才称得上一个艺术家”。这句话暗示著艺术创作时的高级信息加工过程。左右脑功能侧化这一生理学研究结果也支持艺术过程是推动认知功能的有效活动这一结论,而左右脑功能的整合才是最优化的。艺术创作过程的特点就在于它是一个左右脑共用并有效合作的过程。
(二)我们的思维绝大多数是视觉性的,但要将这种视知觉信息用语言转述出来,或用理性将感性信息表达出来就要困难得多。比如,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我们的第一“感觉”相当丰富,但是要将这些感觉说出来却是完全不同的事,我们很可能根据这种感觉采取下一步行动方案,是逗留还是逃逸?而整个的决策过程在一瞬间就完成了。再如,在梦境中出现的影像就是人类视觉思维的印证。格式塔心理学家鲁道夫· 阿恩海姆(Rudolf Arnheim)在谈到人类的意识层面时将这种图像信息的处理过程称为“视觉思维”,并在他的一本专著《视觉思维》(Visual Thinking )来专门探讨图像与心理的关系。心理分析师、精神科医师马蒂·霍维茨(Mardi Horwitz)曾经对图像进行过相当多的研究,研究涉及到艺术形象和心理意象。他说,用视觉的方法可以接触到相当多的心理意象资料,而用其他的方式是不可能触及到的,这一点有著不容置疑的神经生理学与心理学的理论依据。
(三)我们的记忆可能是前语言的或者是受到禁锢的。我们的创伤经验在心理防御机制的作用下很可能被压抑,无法透过语言来提取相关的信息,从而难于治愈。很多创伤体验来自童年时期充满痛楚的心理环境,童年期的生理性发育还未完成,言语能力还不足以表述真正的创伤体验,对于创伤儿童来说,非言语性的治疗更有机会达到创伤的源点。对于由此引发的饮食障碍、自恋、物质依赖等所有类似的人格障碍或边缘性症候群都是由于童年期发展受阻或固著引起的。这样的儿童正处于前语言时期,运用绘画艺术治疗可以预期一个较好的反馈。另外,还有许多情绪体验的内容本身就是前语言的,不能用语言来描述,因而,言语治疗也就无法达到治疗效果。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也常常无法描述某种经验,比如,我们常常无法描述某次经历中感受过的真实的快乐和伤痛,语言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只有通过非言语性的沟通,孩子们亲自参与制作、观看、表现等过程,咨询师才有机会创造治疗机会,通过观察、接纳、欣赏来帮助儿童。无论出于记忆是前语言的考虑,还是出于创伤记忆与意象有关这一点考虑,所有的心理障碍或问题后面的痛楚都可以通过视觉意象来接近。咨询师科恩(Cohen)和考克斯(Cox)发现,有些来访者对于创伤经验从未提及,但是在他们的艺术品中却用视觉意象表露出来。意象中出现的非正常特征往往于童年创伤留在身体上的痕迹有关,他们由此找到了个案心理问题的症结所在。
(四)心理咨询师分析,被训练过的道德准则不允许我们心理的阴暗面暴露给别人,但通过艺术方式就会相对容易表达出来。视觉艺术本身是符号性的,其价值观是中立的,借助这种隐晦的方式,人们可以自由表达自己的体验、愿望和困惑,甚至将无意识的内容透露出来。这种表达更具有隐蔽性,不存在社会道德规范等方面的顾忌。所以,那些恐怕不能被接受的观念、情感和冲动,如果能被个体所觉察和接受的话,个体才可能把那种毁灭性能量转变成建设性的能量。荣格学派的咨询师们曾经用艺术治疗成功地处理了一例有魔鬼附体幻觉的个案。
本文推荐者曾接受顾歌心理咨询督导,在心理咨询领域有独特见解,其发布文章的观点为个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