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面前并非人人平等,但是……
从心理学角度解析“幸福”和“不幸”,其实指的是一种感觉——幸福感和不幸感,而并非引起这些感觉的境遇本身。影响这种感觉的,是我们体内一种名叫“5-羟色胺”的神经冲动传送介质(参附一《快乐化学——5-羟色胺和多巴胺》)。当我们看一部轻松的喜剧片,或者听人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体内就会分泌5-羟色胺,让我们产生愉快的感觉。问题在于,这里面是有个体差异的,差异就在5-羟色胺的分泌量上。
不能简单地说,5-羟色胺分泌量高的人就必定比别人快乐,但如果你有幸获得了这样的基因,你在生活中找到快乐和丢开烦恼的能力会比较强:你会很容易发现生活中的乐趣,一点小事就能让你笑逐颜开;即使厄运当头,同样的遭际,你心灵上的伤痛会比别人轻些,伤口的愈合也不需要像别人那么久。
这利害攸关的5-羟色胺分泌量——很遗憾——是从父母那里遗传的。当然,遗传不等于百分之百照搬,何况基因的决定性因素也不是唯一的。
假如我们的认识止步于此,就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在对外部世界的感受上,我们当中会有无所畏惧、刀枪不入的超人,也有弱不禁风、一触即溃的草包,我们在幸福面前的不平等是与生俱来、命中注定了的!然而,大脑的“可塑性”是一个伟大的发现,它证明,大脑的成形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它一直处在修改和重组之中,不断地被我们生活中乃至文化环境中的见闻、亲历和情感互动塑造着。
大脑的生长有时迅速,变化显著;有时缓慢,不易察觉。在怀胎的末期,母亲的各种情绪——平和、愉快、抑郁、焦灼——已经参与了胎儿大脑中神经突触的生长。她体内分泌的分子迅速通过胎盘的过滤,修改着胎儿大脑的发育进程。就这样,我们在娘胎里继承的不光是母亲的基因,而且有母亲的一部分历史。
接着到来的是童年的开端,是婴儿与周围亲人之间最初的感官体验和互动时期,也是大脑可塑性最强的时期。在生命的头4年里,我们大脑中的神经细胞就像树干生出枝杈一样,以每小时20万个新细胞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长出众多的突触,去寻找相邻的其他神经细胞,与它们建立联系。其活跃就如沸腾的水,用现代摄像技术是可以拍到的。这时,任何一点进入我们大脑的信息都会立即被捕捉到,纳入这个被弗洛伊德称做“回路”的神经网络,在大脑里建立起优先的敏感度,使我们对外界事件、态度或语言的反应方式有了某种倾向。
如此看来,婴幼儿感情环境的好坏至关重要,虽说自然界本身并没有“好”和“坏”的概念。在环境提供的数十亿个信息当中,婴儿接收到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这个“微缩”了的世界就构成他的世界。母亲亲吻婴儿,拍他睡觉、对他耳语,最初几个月与环境的这种接触,将直接影响孩子看待世界的眼光,那就是我们所说的“幸福”或“不幸”。同样的事件在晚些时候出现,就不会对我们的成长起这么大的作用。
你有一个“安全基地”吗?
婴幼儿时期对爱或其他情感的经验不仅影响到我们脾气秉性的形成,而且影响到我们大脑的生长发育,这是由实验证明了的。神经心理学家鲍里斯·西吕尔尼克曾在动物行为研究所观察到,一些基因本无异常的实验鼠因为养在与外界隔绝的实验箱里,两个大脑颞叶明显萎缩。后来他在某个国家的孤儿院里对感官隔离环境中的孤儿做脑扫描分析时,发现这里的大多数孩子也都有脑萎缩现象。由于被遗弃,失去关爱,这些孩子身上产生了与被隔离的实验鼠同样的结果!
由此我们是不是可以推论,缺少关爱的孩子会从此与快乐无缘,而被宠爱的孩子就一定能登上幸福冠军的领奖台呢?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一方面,跟踪调查发现,在环境健康的接待家庭里生活一年以后,孤儿们的大脑重新发育了,这说明脑神经有恢复生长的能力。另一方面,缺少疼爱的和太受宠爱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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