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能否看到孩子本身的存在,而不是用外在价值去定义的物质性的“它”,决定孩子的心能否直接感受到爱。若孩子本然的存在不被看见,即使父母为孩子倾注一切,孩子也只是父母表达爱的道具。孩子也许头脑上承认父母为自己付出很多,承认父母很爱自己,但心知道那份恒久的孤寂。
犹太哲学家马丁布伯说,关系分为两种:我与你,我与它。当我放下预期和目的,以我的全部本真与一个人或事物建立关系时,我就会与这个存在的全部本真相遇,这种没有任何预期和目的的关系,即是我与你的关系。在马丁布伯看来,“我与你”只是生命的瞬间。也许我与你神性相遇的境界太高,但至少我们普通人可以学习做到,去尊重孩子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不是父母的延续,不是一个实现我们想象中功能价值的”它“。
孩子打篮球的体验、满足的表情,流动着一个生命的存在感。打篮球带来的功能价值,是头脑总结出来的“它”,“它”并非不能存在,打篮球确实附带强身健体等很多好处,但如果你只能看到“它”,听不到孩子快乐而急促的呼吸、看不见他满足的表情,孩子由内而外散发的快乐也不能共振你的嘴角上扬,那么,你和孩子根本不存在于一个空间。你睁着眼,确是全盲的。
为什么父母经常难以接受孩子有清晰地自我界限?如果我要拿起手机打电话,手机显示:“我暂时不想被使用,请过一会再打”,那我肯定要去修理它,因为手机就是一个物,物不能有自己的感受和界限。有多少父母,孩子也同样被视为物,被视为父母意志的延伸呢?大人看到孩子很可爱,冲过去抱他,要他和自己说话,可曾留意孩子那一刻的状态感受如何,是否愿意和我们建立关系呢?
我们一路活在恐惧中,幼儿园时恐惧不听话就惨了,上学时恐惧成绩不好就一辈子就没希望了,工作后恐惧表现不佳,前途就没有了。我们在物化的车轮中打转,一刻不敢停,不敢想像,如果我不具备任何功能价值,会发生什么?
现在,停下来,想一想,如果剥离我的所有功能价值,我是谁?我现在所追求的一切,到底是我真正想要的,还是被恐惧驱使追求的?没有任何外在标签的我,是否双脚还能踩在大地上,感受我存在?
本文推荐者曾接受顾歌心理咨询督导,在心理咨询领域有独特见解,其发布文章的观点为个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