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师范德科尔克翻遍了诊所的医学图书馆中关于炮弹休克症(shell shock)和战斗疲劳症(combat fatigue)的书籍,寻找可能帮助他更好地了解患者症状的任何信息,或者有助于他进行治疗的任何提示。在那个时代,创伤后应激障碍还未被公认为一种疾病。后来,他在哈佛的弗朗西斯·A·康特韦医学图书馆(Francis A. Countway Library of Medicine)里发现了一本书:《战争的创伤性神经官能症》(The Traumatic Neurosis of War)。该书出版于1941年,正好是在饱受炮弹休克症困扰的美国老兵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归来之前。在这本书中,范德科尔克找到了一些最初的灵感。这些灵感最终指明了他职业生涯的方向:神经官能症的核心在于躯体性神经官能症。换句话说,他认为,日后所称的PTSD的根源深埋在人类的身体之中。
这与范德科尔克在患者身上的所见所闻完全吻合。除了噩梦和幻觉,许多患者还遭受着众多生理症状的折磨,包括头痛、疲劳、消化系统疾患和失眠等。当他在治疗中试图触及他们的创伤时,他们往往一下子就变得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浑身冷汗涔涔或者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范德科尔克表示,虽然这本书并没有提供任何治疗建议,但给了他一个起点。在接下来的20年里,他仔细研究了他所有患者的生理症状。1994年,就在他哈佛的实验室被关闭前不久,他撰写了一篇论文总结了自己的所有发现,并发表在《哈佛精神病学评论》(The Harvard Review of Psychiatry)上。创伤应激似乎可以触发一连串的生理性灾难,几乎影响到身体的所有主要系统。
尤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时,他的服役期差不多已经过半,当时正在旧金山军事休假。海湾天气凉爽,微风拂面;四周漫步的人们都身着风雪大衣和连帽衫。但他自己却满头大汗。他一度以为这是因为数月来自己在沙漠中的生活,激活了某些与出汗有关的奇特基因,需要过一段时间它们才会自行关闭。他估计慢慢就会好起来的。但事实并非如此。等他彻底退役回家时,他才发现,出汗只是个最最微不足道的问题。他出现了幻视,看到路边堆积着尸体。他需要不停地去卫生间。他退伍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大银行的总部办公室任职,由于他去洗手间太过频繁,他敢肯定同事们都怀疑他有毛病。
本文推荐者曾接受顾歌心理咨询督导,在心理咨询领域有独特见解,其发布文章的观点为个人观点。